道家婚姻观
道教和印度教的密教和性力派非常类似,在宇宙观和世界观上富有原始唯物主义色彩,因而一方面采行“合气”、“轮座”在内的各种修炼方法,另一方面对两国早期科学技术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其社会历史和文化的根源则都可上溯到原始农业社会生产方面的巫术和阶级分化前的母系社会遗留,而导致这些现象长期存在的现实因素则是两国不同程度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道教和印度教都没有发展成为世界性宗教,既因为它们挟带着各种社会的和文化的原始因素,具有尤其鲜明的本土特征,也因为它们“作为一种宗教其理论和实践都有很大缺陷”。
早期太平道主张男女平等的观念。《太平经》认为,“女之就夫,比若男子之就官也,当得衣食也。”这就是说,做妻子如同做官,应当享受“俸禄”。因此,一旦婚姻关系成立,夫妻就应当共同努力生产劳作,创造美好生活。“女之就夫家,乃当相与并立同心治生,乃共传天地统,到死尚复骨肉同处,当相与并力,而因得衣食之。”不仅如此,这种共同的协力劳作,还是巩固婚姻关系的重要因素:“夫人各衣食其力,则令妇人无两心,则其意专作事,不复狐疑也。”(《太平经合校》卷三十五)这种强调在共同劳动基础上的夫妻平等观念,能出现在1900多年前的道教经典中,不能不令人叹服。不过,由于太平道的被镇压,道教逐渐发展为一个代表上层阶级利益的宗教,对女性的态度也由尊重变为歧视。《道迹经》记载:凡生人道难,得为男子难,生中国难,生王侯国师道士儒林家难,美容明才难,信道难,行道难,得道难。《太上洞玄灵宝三途五苦拔度生死妙经》记载:八难者,一者得生人道,二者去女为男,三者形体完全,四者得生中国,五者值有道君父,六者禀性慈仁,七者值国土太平,八者与三宝相遇。八者备足,是大善因,有不备者,是名为难。以此诸苦,流浪不还,展转漂沉,与道长隔。耽淫五浊,执滞六情,外触内侵,殃缠祸染,眼耳鼻舌身意六尘,好丑是非,念念相续,一失人路,堕地狱中,长夜冥冥,无由解脱。
道教在讨论婚姻生活时,强调夫妻生活的和谐。这与他们长期的养生实践有直接关系。本来,提倡性生活的和谐是祖国医学中的优良传统,道教从初建起,便继承了古代房室养生的传统,并有所发展,在往后的演变中逐渐排除了粘附于上的巫术成分,逐步形成了道教的养生理论。道教反对禁欲主义,但也反对无节制的纵欲。道教中的有识之士反对青年男女过早婚嫁或参与性生活。这些观点对于中国长期存在的早婚陋习,是一种合乎科学的批评。另外,道教继承了古代房室养生的传统,形成了自己的房室养生学,其中对于性科学的研究,曾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对这部分遗产,探讨得还很不够。人们对其中的糟粕揭露较多,而对其合理因素尚很少有科学的分析。对此,我们还是要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
道教对婚外性关系持否定的态度。《太上经戒》述元始天尊所颁十戒中有“不得淫乱骨肉姑姨姐妹及其他妇女”一项。与“骨肉”即亲姐妹发生性关系,很早就被中国古人视作淫乱逆伦,至于“姑姨姐妹”,则不妨娶为妻室。但从现代的遗传学和优生学的眼光看来,却同样不妥,因为结婚者血缘关系过近,容易导致各种遗传疾病的发生。道教反对与姨表或姑表姐妹发生性关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其间的合理性则是显然的。戒律规定不可淫人妻女,也不可从事婚外性行为:“不得教人淫佚,别离夫妇。”(《要修科仪戒律抄》卷五)宋以后渐渐盛行的道门劝善书中,对“淫”的批评相当突出,这是针对封建时代部分富人的纵欲无度,同时也是针对着旧社会普遍存在的卖淫嫖娼的歪风。这种腐朽的两性关系,在旧社会,既是对不合理婚姻制度的一种补充,又是对正常婚姻的一种销蚀剂。道教对它的抨击当然有合理之处,即便在今天,道教的这种思想也未失落其价值。